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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中國電化教育 2022年7期
作者:李銘; 韓錫斌; 李夢; 周潛
編者按:加快推進教育數字化既是教育現代化的基本內涵和顯著特征,又是實現教育現代化的戰略支撐和動力引擎。教育部要求圍繞教育創新,實施國家教育數字化戰略行動。為貫徹落實好教育數字化戰略行動,我刊特組織四篇影響力較大的文章組成本專題。
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已成為國內外信息時代推動教育變革的研究熱點問題之一。聯合國教科文組織高等教育創新中心(中國深圳)和清華大學教育研究院攜手開展專項研究,編制了《高等教育教學數字化轉型研究報告》,以及相關的《混合教學改革手冊》《高等教育教師教學能力手冊》和《職業教育教師教學能力手冊》。研究報告聚焦教學數字化轉型趨勢,試圖為國際組織、政府、高校、企業以及其他利益相關方,提供應對教學數字化轉型的理念、思路、方法、挑戰及對策;三本手冊則側重提供混合教學改革、教師教學能力及其發展方面的理論、標準、方法和策略,聚焦解決數字化教學“最后一公里問題”,供實踐者和研究者參考。同時,借助聯合國教科文組織(UNESCO)平臺進行傳播,以期助力全球各國,尤其是發展中國家,借助數字技術邁向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倡導的2030教育可持續發展目標(UNESCO SDG 4),并在此過程中,創建適合未來的具有包容性、韌性、開放和高質量的高等教育教學體系。《高等教育教學數字化轉型研究報告》的核心內容,分為三篇文章:《高等教育教學數字化轉型的愿景、挑戰與對策》《高等教育教學數字化轉型的核心要素分析——基于學校、專業與課程的視角》《高等教育教學數字化轉型核心要素分析——基于學生和教師的視角》。
數字素養與技能是數字時代人生存、發展的必備素養,提升全民數字素養與技能是我國建設數字中國、建成教育強國、培養時代新人的必然選擇,對彌合數字鴻溝、促進教育數字化轉型和智能化升級具有重要作用。《學生數字素養培育體系的一體化建構:挑戰、原則與路徑》從數字素養培育的戰略意義與時代價值出發,結合當前數字素養培育面臨的多重挑戰,對數字素養培育體系建構的基本原則與實現路徑進行具體探析,力圖為我國全民數字素養與技能提升提供實踐方向。
摘要:數字技術不斷創新并逐步融入社會、經濟、政治等各個方面,引發了高等教育人才培養理念、方式和治理體系的系統性變革。該文首先對高等教育教學數字化轉型研究及實踐的背景和現狀進行了綜述;其次采用一個二維框架來描述高等教育教學數字化轉型的系統結構和發展過程,借此展示教學數字化轉型的未來愿景。高等教育教學是一個復雜系統,包含院校、專業、課程與教學、教師、學生和教學質量保障體系等要素。高等教育教學數字化轉型也是一個逐步演化的過程,既承接數字化應用于教學的歷史,又面向數字化驅動教學方式轉型的未來。該框架將高等教育教學數字化轉型分為融合、轉型初級和轉型高級三個發展階段。最后分析了高等教育教學數字化轉型面臨的挑戰,包括技術變革帶來的數字鴻溝、高等教育教學體系已有慣性的制約、基于經驗的教學管理與決策缺乏規范性與科學性、單一并缺乏靈活的學分學位認證體系、傳統的班級和課程制度限制差異化教學發展、教師借助數字化創新教學的實踐能力薄弱、學生缺乏數字化學習的自我管理能力、知識的碎片化帶給學習者的選擇困境、已有教育理論難以指導數字時代的復雜教學實踐等,并提出相應的對策。
關鍵詞:數字化轉型;高等教育;數字化教學變革;挑戰與對策
隨著移動通訊、大數據、云計算、人工智能、區塊鏈等數字技術的興起,人類社會生產和生活方式發生了深刻變化。數字產業化和產業數字化加速發展,對全球各國勞動力所擁有的知識、技能與能力提出了新的要求,要求高等教育做出積極回應。互聯網的發展催生了數字化思維、分布式認知、虛擬空間知識傳播方式和人際交往方式,將導致人才培養理念、教與學方式和治理體系的系統性變革,高等教育教學的數字化轉型勢在必行。然而,正如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在《共同重新構想我們的未來:一種新的教育社會契約》中指出的,盡管數字技術有巨大的變革潛力,例如改變知識的創造、獲取、傳播和使用方式,從而使信息更容易獲取,并為學校人才培養提供了新的選擇,但高等教育教學數字化轉型過程中仍然存在諸多風險,尚未找到將這些潛力變為現實的路徑[1]。高等教育相關國際組織、政府、高校、企業等對教學數字化轉型的認識還存在諸多不清晰、缺乏共識之處,甚至有相互矛盾的現象,影響了高等教育教學數字化轉型的有效推進。如何理解高等教育教學數字化轉型的內涵、特征?如何有效推進高等教育教學數字化轉型?數字化轉型推進過程中可能會面臨哪些挑戰?如何應對這些挑戰?這些問題亟待廣泛而深入的討論并達成共識。
一、高等教育教學數字化轉型的背景及內涵
2017年麥肯錫公司(McKinsey)在其報告《數字化轉型的路線圖》中第一次提出經濟和金融服務機構的數字化轉型概念,其相關理念和原則后來被教育領域廣泛使用[2]。2020年9月,國際電信聯盟、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和聯合國兒童基金會聯合發布了《教育數字化轉型:聯通學校,賦能學生》,重點關注教育的數字化連通[3]。 同年,國際大學協會(IAU)發表《數字化世界中的高等教育轉型,為全球公益服務》,呼吁對高等教育進行以人為本、道德、包容和達成培養目標為指向的數字化轉型,以實現全球共同利益[4]。歐盟發布了《數字教育行動計劃(2021—2027 年)》,主張歐盟層面未來需要推進“促進高性能的數字教育生態系統的發展”和“提高數字技能和能力以實現數字化轉型”兩大戰略事項[5]。美國高等教育信息化協會(EDUCAUSE)發布的《2020 年十大 IT 議題———推動數字化轉型》,描述了推動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的主要議題[6]。2021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在其政策簡報中將數字技術應用于教育過程的關鍵階段由原來的“起步、應用、融合、創新”明確調整為“起步、應用、融合、轉型”,正式確立了教育數字化轉型的主張[7]。2021年7月,教育部等六部門發布《關于推進教育新型基礎設施建設構建高質量教育支撐體系的指導意見》,提出要以教育新基建促進線上線下教育融合發展,推動教育數字轉型、智能升級、融合創新,支撐教育高質量發展。同年8月,教育部批復同意上海成為教育數字化轉型試點區[8]。教育部在2022年工作要點中,正式提出“要實施數字化戰略行動” [9]。從國際到國內,從基礎教育到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已經成為教育領域備受關注的新熱點,也成為教育改革實踐,特別是教學創新的主要突破口[10]。
雖然高等教育教學數字化轉型尚未有統一的定義,但是已經形成了許多重要共識。高等教育教學數字化轉型不僅要求數字技術應用于教育教學過程,更是大力倡導技術與教育教學的深度融合,從而優化和轉變高等教育機構的運營方式、戰略方向和價值主張,形成與數字時代相適應的教育體系[11]。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意味著機構的辦學空間、運營方式、戰略方向和價值主張從工業時代轉向數字時代(如表1所示)。在此轉型過程中,學生對學習方式、課程選擇、能力獲取、專業資格認證諸方面的自主性將會得到極大提高,辦學機構借助互聯網對社會資源調用的能力也將顯著增強,高等教育將籍此顛覆傳統教學模式,并創造全新的發展樣態。
二、高等教育教學數字化轉型研究及實踐的現狀
目前,高等教育教學數字化轉型的研究及實踐主要從技術、社會和機構三個視角展開。技術視角聚焦于通過數字技術支持高等教育教學的流程再造及模式重構,關注影響高等教育教學變革的核心技術。美國高等教育信息化協會發布的《2021年地平線報告(教學版)》指出了影響未來高等教育教學的六項關鍵技術和實踐,即人工智能、混合課程模式、學習分析、微認證、開放教育資源和高質量在線學習[12]。此外,移動學習、分析技術、混合現實、人工智能、區塊鏈和虛擬助理等技術也被認為將促進未來大學教與學方式的創新。《教育數字化轉型:聯通學校,賦能學生》關注教育連通性問題,倡導加強國家基礎設施建設,為學校提供安全可靠的互聯網接入。聯合國教科文組織2021年發布《教育技術創新戰略(2022—2025)》,旨在加強對新興和未來技術變革及其對教育影響的審視,支持成員國開發遠程學習平臺、學習工具、開放教育資源及其促進學習的有效方法,以幫助人人享有公平、包容的優質教育和終身學習機會[13]。
社會視角主要關注社會與高等教育的關系以及全球范圍的合作。信息社會中產業和職業發生了結構性轉變,高等教育必須洞察社會發展的人才需求,培養學生的數字化適應能力和終身學習能力[14]。同時還要加強學校之間、國家之間的高等教育合作。聯合國教科文組織高等教育創新中心(中國深圳)2020年發布《新冠疫情下加速全球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的建議》,倡導建立高等教育多邊合作機制,帶動公益教育資源共享[15]。國際大學聯盟(IAU)發布《數字世界中的高等教育轉型:為全球公益服務》,呼吁為了全球共同的利益,對高等教育進行以人為本、符合倫理、具有包容性和成效性的數字化轉型;呼吁高等教育必須考慮當地需求和全球發展,讓學生為終身學習做好準備;加強世界各地的高等教育機構進行知識交流,并支持弱勢群體等。
機構視角是從高等教育機構的角度出發,圍繞教學的核心要素,即學生、課程與教學、教師、專業和院校等方面開展數字化轉型的學術研究與實踐探索。在學生要素方面,要構建自主學習環境,支持學習者如何不受時間和空間限制,隨時隨地進行學習,并培養學習者在數字時代借助數字化工具獲得新技能、新知識和新思維方式的能力,以及這些能力如何更加便捷和靈活地獲得認證[16]。在課程要素方面,要擴大數字技術的使用,通過數字資源進行課程教學,并開發相應的課程以應對勞動力市場需求的變化,以及通過數字化課程來改善學生的學習體驗[17]。斯坦福大學2025計劃、麻省理工學院“數字+”項目、加州虛擬校園—在線教育計劃等項目,都旨在重新設計課程模式,將新興技術與課程內容相結合,在促進參與和協作的同時,實現更好的學習效果。在教師要素方面,關注教學數字化轉型對教師能力提出的新要求,并幫助教師提升自身的數字化教學能力[18]。在專業要素方面,關注勞動力市場的新需求并嘗試構建數字化專業,如紐約大學嘗試在“出版學”這一專業的名稱以及課程設置等方面都大力強調數字化轉型,其培養人才的重點逐漸轉向增強學生的數字出版技能[19]。在院校要素方面,則更加關注高等教育機構改善現有工作和運營方式以支持教學數字化轉型[20]。
三、高等教育教學數字化轉型的未來愿景
高等教育教學是一個復雜的系統,在數字化轉型的過程中涉及系統內部核心要素的升級和重構,同時也是一個逐步發展的過程。有的研究聚焦于高等教育教學數字化轉型的核心要素,如歐洲大學從愿景、文化、過程、技術、數據等核心要素提出智慧校園的成熟度框架,以期為數字化轉型提供參考[21];圣托馬斯大學則圍繞IT設施、智能技術、用戶體驗、伙伴關系等核心要素提出數字化轉型框架,以指導高等教育機構制定數字化轉型的戰略和決策,其中用戶體驗指向學習者的自主掌控權,伙伴關系指向學習者對社會資源的調動情況[22]。還有研究關注信息技術與教育教學深度融合的過程,如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將數字技術應用于教育的過程分為四個階段:起步、應用、融合、轉型[23]。在起步階段,關注重點為基礎設施建設和教師數字技術應用能力;在應用階段,優質的數字教育資源和完善的學習管理系統必不可少;在融合階段,利用數字技術促進教師教學能力發展和基于數字化環境的教學方法創新是其鮮明的特征;在轉型階段,重點關注充分融合新興技術助力教育生態重構。已有研究主要從單一的要素維度或過程維度描述高等教育教學數字化轉型的框架,基于要素維度的框架可以引導研究者和實踐者關注高等教育系統內部的核心要素,并促進各核心要素的優化、升級和轉型。基于過程維度的框架闡述了數字化轉型的階段和過程,為實現高等教育教學系統的數字化轉型提供了可供借鑒的實踐指南。在設計高等教育教學數字化轉型框架的過程中,不僅需要同時考慮要素維度和過程維度,而且要思考高等教育教學系統與社會、經濟、政治和技術等外部系統的關系,充分發揮數字時代的數字技術所提供的潛能,促進人的全面發展和社會的發展。
本文采用一個二維框架來描述高等教育教學數字化轉型的系統結構和發展過程(如下頁圖1所示),借此展示教學數字化轉型的未來愿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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